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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04月13日

岭南风味 食在梧州

陈忠明

我是扬州大学的退休教师,已经第三次来梧州。每次两个月,三次加起来将近有半年生活在梧州,一日三餐吃在梧州,我对梧州菜肴有了一定的感情。

我第一次来梧州是2021年5月,第二次是2021年10月,今年是第三次。我来梧州是给中国烹饪协会下属世界厨师联合会命名的,设在广西梧州商贸学校的世厨班学生讲授烹饪课。

承蒙商贸学校烹饪专业老师的盛情,来梧州几天就带着我一起来到位于梧州白云山下的老牌正宗冰泉豆浆店品尝冰泉豆浆。这间店坐落在白云山脚,果然名不虚传,人们排着很长的队等候用餐。我们预订了包厢,包厢名就叫“冰泉”。包厢内的装饰字画显示出了冰泉豆浆的企业文化。

席间见装豆浆的有两个壶,均仿景泰蓝式。大壶为甜浆,小壶为淡浆,勾兑着喝。我们只喝豆浆,供佐餐的有肠粉、蛋挞、萨其玛、油条、油糍、凤爪、蛋糕、薯团、虾饺、马蹄糕、春卷、炒嫩薯叶等。这是我接触到的正宗梧州早食。

梧州早餐清新亮丽。佐餐小吃以粤式风味为主,中西点心,轮番上桌供食。

在梧州有“不饮冰泉豆浆,不算到过梧州”的说法,就如同到我的家乡扬州,“不到富春茶社吃茶,就不算到过扬州”之说。后来我回扬州,带了一盒速溶冰泉豆浆回家,全家人都赞不绝口,说梧州冰泉豆浆好喝,没有豆腥味,细腻爽滑,也比市场上其他速溶豆浆优秀。

在梧州的饮食绕不过去的是“粉”。总体是三大“粉”,汤粉、炒粉、肠粉,以汤粉为主。汤粉又分为多种。梧州以上汤河粉、牛腩粉为主,老友粉、猪脚粉、螺蛳粉等也常见。这和江浙沪以面条为主形成很大差别。无论是“粉”还是面条,讲究的都是鲜汤。各家的汤料不同,百姓虽然说不出子丑寅卯,但生意兴隆是最好的广告。

炒粉在两广最常见,犹如江浙的炒面,极似扬州的蛋炒饭,食材简单,做法也不复杂,但味道全系于掌勺人对火候的精准把握,是翻锅颠勺的杂耍技术。炒粉既是厨师高超的烹饪技术的代表,也是梧州人巧手办事、化平淡为神奇的精明特质的体现。汤粉、炒粉是梧州街边早餐和夜宵的绝对主角,我想作为梧州人,梧州汤粉、炒粉的独特味道决定了梧州人无法在他乡尝到家乡的味道,也足令我离开梧州后魂牵梦绕。

“粉”的口感,还受“粉”的粗细、宽窄影响。这和煮面条是一个道理。面条最宽的叫裤带面。最细的叫龙须面。粗细、宽窄的“粉”入口的质感是不同的,即爽、滑、凝、滞有不同的感受,各人的喜好也呈现差异。

在梧州最契合江浙沪风味的是梧州云吞。梧州的大街上,直接打出上海馄饨的招牌小吃店较为常见。我在万秀区中山路一间云吞店吃过两次,感觉挺好的。上海馄饨不放酱油,梧州馄饨也不放酱油。鲜肉小馄饨是上海小吃店的基本选项,鲜肉小馄饨也是梧州小吃店的基本选项。上海、梧州的小馄饨,面皮轻薄,煮熟后肉馅粉红色透过面皮,清晰诱人。上海馄饨有紫菜虾皮,梧州馄饨一般也有,甚至有好多小料供你添加,如小葱花、辣椒油、泡酸菜等等。

梧州的生炒糯米饭,商贸学校每周三的早餐均有供应。我是十分喜欢吃,因为这糯米饭就如同扬州的烧卖馅,太好吃了。我喜欢吃硬实的饭,烧卖馅的糯米饭没有生炒糯米饭硬。烧卖馅的糯米饭油汪汪的,生炒糯米饭的油隐而不显。真正的生炒糯米饭是用生糯米。我问烹饪老师,烹饪老师告诉我,现在都是把糯米饭蒸熟了再炒。蒸糯米饭很有讲究,一般选用长粒糯米。炒长粒糯米饭的配料一般为腊肠丁、松子、香菇丁、青蒜段等,加虾米、胡萝卜丁也可以,有的还加入蛋皮碎和香菜末。通过这些炒出的米饭荤素搭配,营养价值提高,软糯粘弹,一碗生炒糯米饭足敌百菜。

今年来梧州,我第一次接触纸包鸡。独创的玉扣纸包裹,宽油隔纸浸泡慢炸烹饪法,锁住了鸡肉的本味,保持鸡肉的鲜嫩润滑、油而不腻,色泽纯真、揭纸喷香。

梧州把纸包鸡的文化做成了大文章。现在梧州有《纸包鸡企业标准》。纸包鸡已工业化生产。保鲜便携装纸包鸡,打破了以往品尝梧州美食必须来梧州的地域局限,使梧州特产纸包鸡发展成为“梧州手信”。

我喜欢闲逛梧州,闲逛梧州各乡镇的农贸市场。在梧州的市场里经常看到大膘猪肉,这才是生长期长的土猪肉。梧州家庭制作扣肉相当方便,市场上有炸好的扣肉生坯,买回家切成大片扣入碗中,加配菜和调料上笼蒸制。若是买回家也可直接烧煮,省却了猪肉清洗焯水的麻烦,也可切片与蒜薹炒,韭黄青蒜炒。

梧州人与猪脚结缘。猪脚饭猪脚粉卤猪脚均常见。炒田螺是将活田螺处理干净后,把螺尾剪掉少许,然后配上蒜泥、姜末、豆豉、紫苏和少量辣椒或胡椒粉,炒至近熟后加入猪骨汤熬至螺香四溢即可趁热食用。

梧州的饮食以家畜家禽为主。水产以淡水养殖的罗非鱼、鲩鱼、鲢鱼、鳙鱼为主,四季蔬菜品种繁多,轮番不断,新鲜且便宜。梧州人的口味清新平和,不喜食辣,且吃酸,吃酸程度不如南宁桂林。梧州人主食稻米,尤喜吃粉。菜肴讲究本味,制作粗犷,不喜雕饰。汤汤水水,热热乎乎。

古往今来,流传着“食在梧州”的说法,只要到过梧州,都能感受到,岭南地区尝之不尽的各种美食都源于梧州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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