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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1月23日

潘叔家的黑黄皮果

孙燕凤

认识潘叔是因为他帮我家房子装修,他做得一手好泥水活。

潘叔瘦高个子,五十多岁,性格温和善良,说话声音不大,眉眼带笑,一看便知道是一个被岁月温柔以待的汉子。

他说家里种有黑黄皮果,光听名字就令我陶醉。我素来喜欢吃黄皮果,酸甜滑顺,是不可多得的开胃果,于是迫不及待要一睹其“芳容”。

他家距离县城不远,20多分钟车程便到了。开阔的原野,宽敞整洁的村道,路边的三角梅、大红花生长得枝繁叶茂,花开正艳。三三两两的村民坐在门前闲聊,享受着傍晚的美好时光。

潘叔已在村口等候多时,我们直奔果场。果场不大,两个小山头种植了1000棵黄皮果树。刚下过雨的果场地上湿漉漉的,低矮的黄皮果树像一把把绿色的小伞撑开在地上,枝头上一串串金黄的黄皮果,颗颗饱满,沉甸甸地低下头,列队迎接客人。

满山坡的“金黄宝宝”,众人欢呼雀跃,忙着采摘,只有我呆若木鸡立在原地。

潘叔看出了我的疑虑,笑了笑,说:“哈哈,这就是黑黄皮果——学名又叫香蜜黑黄皮果,快来尝尝。”随即热情地递过一串黄皮果给我。

没来之前我一直以为“黑黄皮果”是黑不溜秋的,看来有些东西是不能“顾名思义”去理解的。

这是一串熟透的黄皮果,金黄色中透着淡淡的暗影,果形呈鸡心状,一口咬下去,皮薄,肉厚,多汁,味道清甜,带有天然的蜜味,也许这就是“香蜜黑黄皮果”的由来吧。潘叔接着告诉我,这是他三年前从灵山县引进的品种,今年是第一年挂果,每棵果树都收获了好几斤黄皮果,多的有5公斤左右。

“全部都是批发给别人,省事,每公斤10元,市场上供不应求。”潘叔乐不可支地笑了。

我估算了一下,今年潘叔出售黄皮果的收入少说也有好几万元,这还是第一年挂果,到了明年、后年,随着黄皮果的产量增多,他很快可以收回本金,实现他在家门口创业的梦想,难怪他笑得合不拢嘴呢。

小时候常听母亲说起一句话“人勤地出宝”,此刻我深深领悟了。三年前,潘叔顶着亲朋好友一片反对声,租下10多亩林地,自己一个人像养育婴儿一样,日夜操心、管护这些千里迢迢带回来的果苗宝宝:给它们施有机肥,除草,淋水,眼看着果树一天天长势喜人,潘叔的心里美滋滋的。

然而令他想不到的是,这些娇嫩的宝宝差点成了虫子的美食。

第二年春天,原本长得葱葱郁郁的果苗,几乎在一夜之间面目全非,一片片绿油油的叶子被虫子噬咬得像锯齿一样,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这下可急坏了潘叔,潘叔正发愁间,隔壁的二叔来了。二叔是远近闻名的种养能手,开山劈岭种了几十亩梨子,是村里的致富带头人。他仔细观察了潘叔的果苗,胸有成竹地叮嘱潘叔如何用药。果苗,终于挺过了一场“浩劫”。

远道而来的香蜜黑黄皮果,寻到了一个美好的家园,被主人精心地呵护着,最终以一场丰收的盛宴来回馈主人。

暮色中,我们告别潘叔,他那张温暖的笑脸一直在我眼前晃动,世间事就是如此奇妙,当美好遇见美好,连律动的空气都带着蜜味。是的,那是风中飘来的香蜜黑黄皮果的甜蜜气息,是村民幸福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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