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统一连续出版物号:CN45-0005





2024年05月16日

黑米饭

黎杰源

每年四月前后,在我老家都有做黑米饭的习惯。据家乡的老人们说,吃了黑米饭,男女老少个个身强体壮,家族人丁兴旺。在那个生活清苦的年代,在我的童年记忆中,黑米饭的香是极具诱惑力的,其诱惑的程度只有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才体会得到。

我的老家枫树多,枫叶是做黑米饭最主要的原料。都说春天是一位变脸魔术师,春天来了,柔软的春风徐徐吹过,抚摸着人们的脸庞,也抚摸着大地万物,春雨也适时出来凑热闹,一丝一丝的春雨缠缠绵绵着,像琴弦,像柳树的枝条,更像是一位春天的使者,及时向人们传递春的信息。沐浴着柔情的春风春雨,苗长了,草青了,树绿了,水涨了,枫叶当然也不例外。经过春风的修剪,嫩绿的枫叶变得水灵水灵的,像少女养着一汪春水的眼睛,惹人喜爱。

四月初,我和弟弟便跟随母亲上山采枫叶,在母亲的引领下,我们一头钻进屋后山的林子里,林子里松树极多,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杂树,枫树在这处林子里见缝插针,夹杂在这些树木中生长,有的枫树高大挺拔,直插云霄,茂密、嫩绿的枝叶缀满树枝上,俨然一个天然的遮阴棚,矮小的枫树树叶也是墨绿墨绿的,充满了蓬勃生机。有枫树的地方,远远就能闻到枫叶特有的香味,像茶香,又像带有天然的木香,袅袅的香气在林子里弥漫,一股神秘感油然而生。母亲找来一根干树枝做了一个钩,她把生长在低处的枫树树枝钩下来,然后十分麻利地采摘枫叶。我天生胆小,不敢爬树,弟弟则灵活得像一只猴子,只见他手脚并用,三五下便爬上了树,把长在高处的枫叶采摘下来。我把弟弟从树上采摘下来的枫叶收拾整理好,我们三人既分工又合作,很快就把所需要的枫叶采摘好。这时,林子里的鸟热闹了起来,鸟儿一会从这根树枝跳到另一根树枝,一会站在枝头四处张望,叽叽喳喳地“闲聊”着,像是在热烈地欢迎我们。

把枫叶拿回家,洗干净晾干后,便放到石臼里舂碎,随着舂椎在石臼里一起一落,枫叶逐渐被舂得粉碎,最后变成了一团枫叶渣,而香气却愈加浓郁了。把枫叶渣放到木桶里用水浸泡一整晚,然后把枫叶渣捞起,用十分密实的簸箕把剩余的残渣过滤干净,剩下的就是黝黑的枫叶水了。把糯米放进黑色的枫叶水里浸泡几个小时后,糯米也随之变成了黑色。把糯米捞出盛放到一个用竹篾编织成的筛子里,直至水滴干后放到锅里蒸煮约半个小时,然后根据自己的喜好在黑米饭上面撒些白糖或盐粉,倘若能加入一些炒到香喷喷的花生米,黑米饭凭其颜值和美味便可俘获所有人的心。看到眼前的劳动成果新鲜出炉,自豪感打心底里升腾,黑米饭飘出的缕缕清香亘古不变。

在外工作的我对家乡的黑米饭越发眷恋,尽管漂泊在外,很少能吃到家乡的黑米饭了,但黑米饭的色、味却已镌刻在我心底,让我永世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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