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常常记得，那些年的春天

那些幸福的日子

父亲是多么强壮，为生计而奔忙

顶着太阳和雨水，一整天，一整天

在宽阔的田野上

吃在那儿，睡在那儿

春天万物苏复

父亲迫不及待走进大自然

有时风儿吹过，有时雨丝滑过

几根藤蔓在摇曳

几只蝴蝶在叶尖翩跹

父亲带着几分欢喜，一点点羞涩

在土地这张大网里，倾洒他的热爱与汗水

一锄，一挖；或耕田，或种树

向着父亲一目了然的地方

透过一簇簇翠竹，一片片稻谷

每个人都能看到的事物

父亲也能看见

然后，是那些田地里的工作结束了

然后，是永远也无法完成了

慢慢地天变暗，夜变冷

大地河两岸低垂的芦苇

一天天变黄，飘落

在父亲老去的日子里

我们从来不曾说起

我们从来不曾埋怨

父亲缺失的遗憾

我们都成了艺术家

我们都知道那个热爱劳作的人，我的父亲

先是太阳

后是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