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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05月29日

五、总督两广

宪宗沉吟了一会说道:“朕也有此考虑。不过,还是得派官员去勘查一下所告是否属实,不能凭一纸奏文就轻易撤换边关重臣。”

“皇上可得抓紧办此事,当断则断,切莫犹豫呀!”万贵妃按捺不住,提高嗓音说道。

过了几天,宪宗便派遣礼科给事中张谦与刑部郎中蔡麟到广西去核查所告韩雍之事。

到广西后,张谦与蔡麟找到原镇守广西右少监黄沁,黄沁则带两名钦差找广西布政使何宜与广西按察副使张敩帮助查勘韩雍所犯之事。其实何宜与张敩早有准备,待钦差官员到来,便拿出不少韩雍违法的证据来,又带去找了一批对韩雍不满的官员查勘,果然又查到了许多韩雍违犯朝廷纲纪的事实与证据。

此时,韩雍已得知广西官员向朝廷劾奏自己,并且朝廷还派钦差来广西查勘,一时有口难辩,却又无可奈何。想到自己为朝廷平息两广变乱立下大功,一度得到皇上百般倚重,而今却还落得如此对待,不禁生出一种盛极而衰的感觉来,同时又生出一种急流而退、归隐林田的想法来。于是在梧州两广总督府东园静坐时,不禁轻吟了几首诗以抒当时的心绪。

东园偶成

三十年来立要津,虚名惹得世人嗔。

独惭知遇恩难报,夜夜东林望北辰。

百粤兵收鬓已斑,逢人那敢说平蛮。

非才只可填丘壑,何日天边得放还。

少年平步上青天,踪迹稀奇每自嫌。

今喜衰迟将退步,静思物理始怡然。

人生至愿我皆全,况复相将半百年。

多少同侪不如意,令人念念感苍天。

东林散步宦情微,懒与时人较是非。

好鸟飞来又飞去,相应疑我未忘机。

韩雍近来得知儿子这几年竟然在家置了若干亩良田,想到自己此番若真的离开官场,回到家乡便可过上耕读养老的闲适日子了,于是喜而赋诗。

欣闻文儿置得良田

近得文儿书报数年间置有田若干亩,予窃自念平生宦拙,未尝有私积遗文,惟南京常禄付文置产,亦未必遽能得如此之多,诚吾儿干蛊才优,节缩日用所致也。昌黎先生尝曰,中世士大夫以官为家,罢则无所于归。吾今有所归,志可遂矣!喜甚,赋诗美之,且期望之。

乡井良田二十丘,吾儿何力遽能求。

积金自愧原无计,干蛊谁知尽有谋。

半世苦心天不负,满怀归兴我何忧。

老来惟是书香愿,愿见成名慰白头。

此诗本是韩雍赞自己的儿子办事有方,经商得法,因此能置办若干田产。岂知又被劾告他的人搜罗了去,作为贪赃枉法的证据。真是始料不及。

此时,韩雍发觉朝廷派来的钦差找了一批对他不满的广西官员四处收集罪证,大有不整倒自己决不罢休之势,对此却又无可奈何。

韩雍又想到,当年与自己一道征剿大藤峡的总兵官武靖侯赵辅,自班师回京之后,被劾奏虚报战果,要求皇上惩治,当时虽未作处理,但多年来一直被一些朝官追着不放,反复劾奏。直到今年春,镇守边关的赵辅已称病回京,仍被官员劾奏要求皇上处治。好在宪宗皇帝只是下旨说“赵辅既然旧病未痊愈,就让他安心调治”,让赵辅以治病之名,在家闲住。赵辅如此遭遇,更令韩雍心灰意冷。于是,在成化九年十月,韩雍向朝廷上了一疏,说是因年老体病,请求朝廷允许本人辞官致仕,回乡养老。当时,宪宗皇帝回复道,两广治乱之事十分重要,不能同意韩雍辞官致仕,还是让他在任上善加调理疾病,继续为治理好两广效力。

韩雍见皇上还是如此器重自己,很觉欢慰,不禁心怀感激,想着定要尽力报答皇恩,继续治理好岭南这片广袤的南方皇土。

岂知才过了几个月,在成化十年暮春三月,一道命总督两广右都御史韩雍致仕的圣旨送到了梧州两广总督府。

原来礼科给事中张谦与刑部郎中蔡麟由广西布政使何宜与广西按察副使张敩引导,查勘得韩雍隐匿贼情、贪赃枉法的许多证据,呈报朝廷。虽然这些证据半是真实半是编造,但远在天边的韩雍却无法为自己辩解,倒是让一批嫉妒韩雍居功受宠且忌他有朝一日进京重用的朝中官员力谏皇上将他罢免治罪。宪宗在万贵妃与众官员的谏劝下,思索再三,终于下旨让韩雍致仕回家,但免予追究罪责。与韩雍一起被劾告的副使范镛、佥事叶淇、武靖州知岑铎也免予追究,但太平府知府郭本有则因贪淫之行被除名处理。 (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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