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统一连续出版物号:CN45-0005





2024年08月23日

散文

“其实如栗”的六旺树

林 源

盛夏时节,去菜市场发现有六旺果卖,便买了半斤,用鸡肉、红枣、枸杞子、生姜片一起煲六旺果汤。六旺果甜滑软糯,汤水清香和顺,让人回味。

六旺树为梧桐科苹婆属植物,又名苹婆,清同治版《苍梧县志》“食货志物产篇百果之属”记载:“六旺即九层皮,色黑,其实如栗。”它是中药“九层皮”,果实层层包裹,吃起来像板栗,果形像凤凰的眼睛,因此又叫“凤眼果”。在广东地区,六旺果又叫“潘安果”,取美如潘安之意。在我的老家藤县岭景,又叫“鸡冠果”,是因为它红色的果形有点像公鸡的凤冠。

为了欣赏六旺果“丹凤眼”之美,在周末我专门跑去公园里寻找,得益于几年前六旺树定为市树后大量种植,很容易就找到了几棵大树。一串串六旺果在茂密的树叶丛中垂吊下来,有的还是青绿,有的已经变红,有的一枝一果,有的一枝两果对生,我还看见了一枝四果对生的。红熟的六旺果,荷包状的豆荚外壳像覆盖了一层天鹅绒,裂开缝口,淡黄色的缝沿像眼睑,里面的果实大多数是一粒的,也有两粒或三四粒的,拇指头大小,熟透了的则乌黑油亮,未熟透的则淡黄色或枣红色。抬头看上去,好像一双双的“丹凤眼”在看着自己,美丽而神秘,摄人心魄。

六旺树树干粗壮,叶大如掌,茂密异常,树冠亭亭如盖。很多人只注意到了六旺树的树冠树叶和果实,却很少注意六旺树的花。六旺树每年四五月份开花,一簇簇的,每朵花却只有筷子头大小,初开时奶白色,会散发一种淡淡的奶香味,随后慢慢转为淡红色,不久大部分花就凋谢了,只有少数的花可以结果,默默地阐释了“一切随缘”的花语。仔细欣赏六旺花,像极一顶小皇冠,精美无比。大自然真是神奇,那么粗壮敦实的树木,却开出那么娇小的花。而那么娇小的花,却又结出那么大的果实。一如大熊猫,那么肥大的身躯却生育那么小巧可爱的幼崽,实在是不可思议。

六旺树是亚热带树种,两广地区广为生长,本地农村城市随处可见。六年前经推选、表决,六旺树在几个待选树种中脱颖而出,取代梧桐树成为梧州市新的市树,众望所归。市树是市民公认喜欢的树木,六旺树显然比梧桐树更受欢迎,可见公众的事还是由公众确定为好。六旺树容易种植,根深干粗,枝繁叶茂,四平八稳,风雨很难撼动。它既可以在庭园中单株种植任其生长,长到二十多米高,如巨伞遮云蔽日,又可以矗立道旁,成行绿化。六旺树的根和果都可以入药。六旺树的名字,满足了人们对“五谷丰登、六畜兴旺、万事顺遂”的朴素祈盼,六旺树叶常常被人们用来祭拜祈福。

我们的文化传统,在谈论一种树的生物特性的时候,往往会同时谈论这种树的品格,一种树就像一类人。我觉得,六旺树身姿挺拔、亭亭如盖,是谓刚直伟岸;六旺树枝叶收束、毫不张扬,是谓质朴敦厚;六旺树药食两用、寓意美好,是谓奉献亲民。

以此小文,为市树六旺画像。我们所期,六旺树所许,六六大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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