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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0月31日

门卫贺叔

花 朵

门卫贺叔是多名门卫中最热情友善的,对每一个业主都很耐心、热心。因为他和我父亲年纪相当,所以我对他也多了一份积极的回应。

“何姑娘,早上好。”每天上班经过门卫,贺叔都热情地和我打招呼,然后笑眯眯地说:“祝你今天上班开开心心。”简单的话语却让我这个异乡人觉得这座城市无比温暖,很有人情味。

自从贺叔得知我是公务员,又是一名法律工作者,他对我更是多了一份关心。有时候工作忙忘记拿快递,他会帮我把快递集中放在一起,方便我一次性拿走。“你怎么最近老是那么晚下班,要多注意身体。”每次加班回家,路过门卫室,贺叔都热心叮嘱。

但是,久而久之,我发现贺叔有点“多事”。

“何姑娘,有人给你在门卫室放了一箱东西。”上周五晚上经过门卫室的时候,贺叔叫住我。“这个是什么东西?送你东西的人是谁?”我刚走进门卫室,贺叔就开始追问。我对于他这样没有边界感的行为有点不高兴,但是还是如实说:“这是我朋友送的咖啡和酸奶。”

“什么朋友还送你那么一大箱咖啡和酸奶?”我刚想走,他又开始追问。“什么咖啡和酸奶还能这样装起来?”

我疑惑地看着他,心想,怎么比我爸还啰嗦,但是还是强忍着脾气,回答他:“我朋友去崇左旅游给我带回来的。”我一边回答,一边抱着箱子走,一边心想,他该不是想让我分他一些吧。我平时带着水果经过都会分给他一两个尝尝,但是他大部分都是拒绝的,今天怎么回事?

但这次他跟着我出门,还不停地问:“那个人真的是你朋友吗?什么朋友?我见她年纪比你大一些。”我赶紧放下箱子,用钥匙划开胶带,他竟然还真的把脑袋凑过来,我把一袋咖啡递给他,说:“贺叔,这个送给您吧。您晚上值班的时候用得着。”他接过咖啡左看看,右看看,又问我:“这种咖啡,很贵吧?怎么都不写中文?”我一时无语了。这老头今天怎么了,问那么多问题?我没好气地说:“不贵,35块一大包。还有这个酸奶20块一排。”

我刚想走,他把咖啡放进箱子,又开始问:“那个是你朋友啊?她在哪儿上班?你们怎么认识的?”我有点生气地说:“贺叔,那个人是我朋友,她是学校的老师,今年45岁了,两个孩子的妈妈。我们是在一次活动上认识的。”我抱着箱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心想,怎么那么多事?难道我交朋友也要向物业报备吗?

从此,为了避开贺叔,我宁愿多走五分钟也要换个门进出。偶尔在他巡逻遇到的时候,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我却是淡淡地回应。

没想到中秋节前,我又一次正面遇到贺叔了。因为朋友送给我一盒蛋黄酥寄存在门卫室。

我特意选了一个中午下班后去拿,因为平时那个时间段不是贺叔值班。谁知道,我蹑手蹑脚进门卫室的时候,一个声音把我吓了一跳,“你来了?”我抬头一看,贺叔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我拿东西。”我结结巴巴地说。

“这个谁送给你的?”贺叔又开始问。我有点不高兴地说:“贺叔,是我朋友送的。我又没偷没抢,你别每次都和审犯人一样盘问我。”贺叔顿时愣住,他递过来饭盒的手悬在半空中。

我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赶紧补充:“这盒蛋黄酥是我朋友家自己做的,我们俩在一个培训班上认识的。”我把盒子里的蛋黄酥拿出来给他。他看了看,什么也没有说。在我准备出门的时候,他把手里的饭盒递给我:“这是我周末去河里摸的石螺,我家老婆子自己炒的,给你尝尝,我们梧州人习惯在中秋吃螺。”

我感觉尴尬极了。他却放在盒子上,说:“拿着吧,我中秋节后就不在这里工作了。”我还想开口问的时候,他又加了一句让我听起来没头没脑的话,“何姑娘,你要好好珍惜。”

第二天,我在乘坐电梯上楼的时候,听到两位邻居在谈论“那个老贺要辞工去南宁了。”“唉,要不是他儿子贪污受贿被抓,他这个年纪哪里还要出去工作养孙子?”“是啊,听说他儿子被关押在南宁,所以他要去南宁找工作了。”

听到这儿,我顿时明白了贺叔之前对我的“盘问”,他是想提醒我,担心我走上不归路。

我很想告诉他,请他放心,我会好好珍惜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也很珍惜他这段时间的照顾和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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