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维杰
江边村终于有人摆渡了。
村民说,村里重视,专门为我们请了个摆渡工。
摆渡工是个老汉,身体硬朗,吃住在船上,只要有人吆喝:“过江啰!”不管是孩子还是大人,也不管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听到声音就摆。
老汉摆渡乐呵呵,常与人搭讪,时间一长就与村人混熟了。一次,过河的人问:“何老汉,这份工作村委给了你多少钱?”他笑呵呵地说了一个数目,一船人异口同声地说:“哗,这么多。”有人羡慕地说道:“早知我来摆。”也有人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可得随叫随摆啊,要不对不住村委。”有妇人马上鸣不平:“你什么时候见人家不摆了。”何老汉一脸笑容地说:“那是,那是。”
摆渡是苦力活,风险高,时间长,难抽身,以前村委出的工资低,主劳力不愿摆,长者吃不消,狗六辞工后,赶集的、上学的通通自个摆。
何老汉一摆就是一年,期间很少外出,平时所需生活用品,叫赶集的人顺便捎回。因此,村里人说,村委请何老汉摆渡请对了。
一天早上,有人反复大声喊“过河啰!”就是不见何老汉摆渡,直到小船停泊一边有人过河才发现,老汉中风了。
村民急忙将老汉送到镇卫生院,可为时已晚。
又没人摆渡了,狗六找到乡长,说:“按给何老汉的工资,我继续摆。”
乡长质问:“你摆?按老汉的工资?”狗六呆呆地望着乡长点点头。
乡长问他:“知道老汉是谁吗?”
狗六摇摇头,乡长说:“他是镇党委退休的老书记,义务摆渡,你说的数目只是他的退休金。”
“多好的人呀。”狗六一路啜泣回去,将乡长的话告诉村民。突然,几道闪电,轰隆一声,瓢泼大雨狂泻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