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州市三江侗族自治县,有一座闻名遐迩的风雨桥,历经数百年风风雨雨,历久弥坚。
三江风雨桥,是我少年时代向往之地。1997年春天,自治区党委宣传部召集“百名青年作家”赴邕开会,我不仅第一次与众多作家、编辑见了面,还认识了住在三江风雨桥边的侗族青年作家杨群江。记得我随行转了几趟车,终于来到了梦中的风雨桥。
侗族作家杨群江问我想看哪座“风雨桥”?我说梦中最好的那座。那时我刚读了小说《廊桥遗梦》,接着看了同名电影。而我此刻来到的风雨桥,比美国的廊桥更漂亮,跨越青山绿水间,下面流水潺潺。
这座位于三江侗族自治县浔江河上的程阳风雨桥,又名程阳永济桥,杨群江告诉我,他们习惯叫马安(寨名)桥,建于1912年,主要由木料和石料建成,是侗寨风雨桥的代表作,是目前保存最好、规模最大的风雨桥,是侗乡人民智慧的结晶,也是中国木建筑中的艺术珍品。
站在浔江河畔,我抬头看着阳光下的风雨桥,仿佛看见少数民族的兄弟姐妹穿越历史风雨,一路与我们携手并肩走来。也许这是风雨桥给予我无惧困难的力量,我告别侗族兄弟,作别风雨桥,回到北海的海边,拎上行李北上。
2019年,我因家事回到北海,风雨桥边的杨群江得知我在广西,马上邀请我重访风雨桥,参加桂湘黔三省(区)“文学与地域”研讨会。我与北海文友驱车到达三江,又一次与侗族兄弟重聚,一起重走我梦中的风雨桥。如果人生最幸福的是“美梦成真”,那么我拥有了双重幸福。
在三江的几天,文学都与风雨桥有关,尽管来自不同民族,但大家取长补短,交流、切磋、融洽,欢聚一堂,一起逛遍三江风雨桥、跳多耶舞、饮高山流水、探讨民族文艺创作的跨界与多样性等等。
夜幕落下风雨桥,江边茶酒后,侗族作家朋友们很细心,发现我们时不时打望江对岸,就领我们去夜逛,满足我等好奇心。走到对岸,才发觉这座世界最长的风雨桥可以跑汽车,从主桥正中间廊亭开始搭架竖柱,为整座桥梁木结构连接打下根基,这座耸立于三江县城中央的“现代化”风雨桥总长355米,桥宽16米,木构部分设计为侗族传统风雨桥,设七个楼亭,分别为歇山顶、攒尖顶,桥中楼亭,最高达18米。该桥不论高度、长度还是外形设计,都令人惊艳。
夜色中缀上灯光,还有星空和月亮,风雨桥被我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用一双踏过超市、高铁和机场的脚,重回充满诗情画意的美丽大地,就像我回到南方,感受到了广西少数民族物质和精神文化生活的焕然一新,我们的“文化自信”包含来自民族团结的文化,少数民族文化的多样性,使我们的文艺创作更具个性和创造性。
翌日临回北海前,我再次去看看风雨桥,辞别侗族的兄弟姐妹们,辞别这座庇护我们一起走向幸福的廊桥。我想:不经历风雨怎么见风雨桥?这座沟通江河山川大海和我们各民族心灵的桥,把风雨挡在外面,让我们更好地走进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