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统一连续出版物号:CN45-0005





2025年03月20日

两只蝈蝈

梁光伟

傍晚,余晖给玫瑰湖镀上一层金边。我和妻子带着小女儿在湖边打球、骑自行车,欢声笑语在湖面上回荡。兴尽而归时,草丛里突然传来“咕咕”的叫声,清脆又神秘。

妻子和女儿眼尖,迅速打开手机手电筒。在那片草丛中,一只体形硕大的蝈蝈正伏在叶片上。女儿高兴得又蹦又跳,妻子看向我,笑着问:“你敢不敢抓?”我拍拍胸脯,“敢啊!”

我顺着灯光,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抓蝈蝈的翅膀。这小家伙机灵得很,“嗖”地一下就跳走没影了。我正懊恼时,女儿惊喜地喊道:“看,蝈蝈在妈妈衣服上!”这次我更加小心,轻手轻脚地,猛地一抓,终于把它攥在手心。

妻子说:“找个笼子……没笼子,找个袋子把它装回去吧。”我们向附近店家讨要了一个保鲜袋,把蝈蝈装了进去。蝈蝈一进袋子,就意识到自己成了“囚徒”,拼命挣扎。我怕把它憋坏,时不时打开袋口透透气。这蝈蝈可凶猛了,袋口刚一打开,就朝着开口处疯狂蹦跶。

回到家,我们把它放进原来闲置的蝈蝈笼里。蝈蝈一进笼子就拼命往上蹿,笼顶上有个洞,它想从那里逃出去,折腾一番后,见逃脱无望,便一动不动了,像是在用无声的抗议表达对被囚禁的不满。这一晚,蝈蝈没有叫。第二天,笼子里的胡萝卜只被啃了一点点,蝈蝈无精打采地趴在角落,不再有活力。

“把蝈蝈放了吧,再不放恐怕它会死。”我对妻子说。这只蝈蝈如此渴望自由,被关在笼子里,连叫声都没了。我们来到花园,把蝈蝈放在树枝上。刚一松手,蝈蝈就欢快地叫了起来,也许它是在呼唤同伴,又或许是在庆祝重获自由,重新回到这片属于它的天地。

不久前,我们到南京游玩。在南京博物院附近,看到一个拿着蝈蝈笼叫卖的中年妇女。“咕咕咕咕”,蝈蝈的叫声吸引了我们。女儿一下子就认出这是蝈蝈,她说在故事书里见过。妻子带着女儿走到蝈蝈笼前询问价格,一番讨价还价后,把价格从15元压到了12元,卖家还送了一个塑料笼子。我们问能不能带上高铁,得知坐飞机不行,但高铁可以,便满心欢喜地带着蝈蝈开启了旅程。坐地铁时,还差点被工作人员拦下,好在检票员看是小孩子玩的,便放我们一马。

在同里古镇游玩时,同行的朋友说:“你这只小蝈蝈叫了一整天,真好听。”回到梧州后,我们一心想把它养得久一些。听养过蝈蝈的人说,一般蝈蝈能活到11月。我们每天都给它喂毛豆、胡萝卜、西瓜皮,可没想到,还没到11月,蝈蝈就生病了。那天,我们发现它无精打采地趴在笼子里,身体微微颤抖。我们不知道是不是喂的毛豆有农药,也不懂该怎么救治它,只能眼睁睁看着它的身体慢慢变硬,直至死去。

习惯了在蝈蝈的叫声中生活,它的离去让我们心里空落落的。

后来,我们在野外抓的那只蝈蝈,在花园里叫了一晚。第二天白天,它不再叫了。我对女儿说:“蝈蝈白天要睡觉,晚上才叫呢。”它的叫声清脆响亮,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生机。当我们都以为它会在这个花园里安稳生活时,第三天中午,它跳到对面草丛里去了。我们等了一会儿,蝈蝈又跳走了,从此就再也没见到它。

看着蝈蝈消失的方向,我时常想,它是去了更远的地方,还是回到了玫瑰湖,和它的亲人团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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