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统一连续出版物号:CN45-0005





2025年05月15日

在初夏晨雨中沉醉

山 蒙

立夏刚过的这天早上,我在已下了一整夜的雨声中醒来,心陶陶然。我起床洗漱后坐在阳台茶桌前,窗外的雨仍在滴滴答答下个不停,雨不大不小,像是飘零沾衣的春雨,又像是俊逸奔放的夏雨,却是我喜欢的样子。远处一片白茫茫,往日能看见的西江汊河桥和长洲岛已一片模糊。近处的树木却绿得透亮,一棵棵“容光焕发”,好像喜事将近的人儿。雨声越来越清晰,但雨有声音吗?雨的声音是从哪里来?我感觉到那是树木喝水的声音,也可能是雨点洗涤天地万物的声响,所以顿感这个早上特别的清新,特别的美好。我没有像往日那样慢慢泡茶喝,只喝一杯热开水,就走到阳台的栏杆前,看一脸陶醉的树木。

阳台外,是小区里两排茂盛翠绿的小叶揽仁树,这些树木乍看一动不动,我想这是不是久违的雨令它有点不知所措,还是它正在专注地吸取着雨水呢?我不喜欢狂风暴雨,我想这些树木也是如此。润物细无声,就是指这样的雨吧!这大小适中的雨对于这些已经长了十几年正值青春的树来说,最合适不过了。

雨声里夹杂着鸟鸣声,我看不到鸟在哪躲雨,但我听出鸟儿们的欢快。我再仔细看,树其实是动的,叶子在轻微地抖动,树冠在轻轻地摇晃,原来是树木在畅快地吮吸着雨滴,虽然要弥补之前干旱时候的欠账,但还得有着几分矜持。

我想起了前段时间连月的干旱,想起了家乡干涸农田里的稻苗,想起田垄上心急如焚的荷锄大叔,这连绵的雨啊,你是他们的希望,你是他们的救星!你来了,天地间飘荡的一切焦躁瞬间就没了。五月人倍忙,忙碌的父老乡亲种菜种豆种瓜,引水除草施肥,终于忙得其所,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从去年夏天开始,我开始恢复写日记。在上班前的一个多小时里,我用平静而愉悦的心情,记录日常,并坚持每天抄诵一首古诗,比如说夏天我就每天背一首关于夏天的诗,秋天里每天背一首秋天的诗。而今天我抄在日记本并要背下来的诗是“连雨不觉春去,一晴方知夏深”。我背诗看景,诗景合一,诗景互动,心美滋滋的。

春光短暂,“无计留春住”,春天悄悄地就走了,但春夏相交时节却有着它独特的魅力,它最大的特点是树越来越青绿。花无百日红,但小城里的树木一年四季都是绿意盎然的,尤其是夏天最绿,郁郁葱葱,成片如瀑。“绿树阴浓夏日长”,南方小城漫长的夏季开始了,而初夏是我最喜欢的,它已经没有了春天的春寒料峭,也还未到盛夏的酷热难耐,有的就像今天这清新爽快的雨,让人舒适愉悦。我放眼看去,雨仿佛又大了一些,远山近水,屋宇桥路,笼罩在白茫茫的雨雾里,就像一幅温馨的山水画,天地间变得无比温柔,我突然就理解了“柔情似水”这个词。我没有像往常一样烧水煮茶,甚至也没有开灯,我愿保持这雨天迷蒙的样子,不忍打扰,让它的宁静安逸感染着天地万物。

喜欢雨的人,你一定会觉得这雨的洁净能够清除你心中的灰尘,能清除你眼睛的污浊,让你能听见这世上最好听的声音,能看见世间最美好的东西。所以,此时此刻,除了这雨,我什么都不需要,我愿意在这样的晨雨里沉醉着。

好雨知时节,雨水啊!你就畅快淋漓地下吧,天地万物都需要你来滋润,还可以再大一些,再持久一些。初夏就应该是湿润的,让土地和植物充分润泽和贮存能量,为盛夏和往后的季节打下坚实基础。

我撑着一把大大的雨伞去上班,在烟雨朦胧中,听忽大忽小的雨点落下的声音,感受初夏的宁静和爽快。走着走着,自己就好像变成这天地间的一棵树,尽情地享受着天降之甘露,深深地陶醉着。

我在迎宾路走过,看见浓绿的扁桃树缀满了果实,滚圆结实的小青果上滴着亮晶晶的雨点,欢快地生长着。风调雨顺,时和景泰,我想今年必定是个丰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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