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统一连续出版物号:CN45-0005





2025年05月18日

老家那辆自行车

(周羽兵)

在我老家的老屋里,停放着一辆凤凰牌二八大杠自行车,车身上积满了灰尘,瘪塌了的轮胎、生锈而斑驳的把手、涂漆脱落的支架,看着这部自行车,让我又想起往日的点点滴滴。

20世纪70至80年代,我家拥有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让很多人羡慕。那时候,我父亲在公路部门工作,父亲要去他负责那条线路的养护道班指导监督公路养护工作。当时,没有一辆自行车不方便开展工作,但单位配置的公用自行车又不足,于是,他一咬牙,经过大半年省吃俭用,向在粮所工作的小叔要到一份统筹粮分配购买自行车指标后,买回一辆凤凰牌二八大杠自行车。父亲骑着新自行车回到村里时,引起不小的轰动。

就这样,我们兄弟姐妹到村尾的小学上学时还可以搭上父亲那辆“顺风车”。父亲与他的工友管养的公路是砂土路,连接公路是村边人称“机耕路”的简易公路,整条路坑坑洼洼,尘土飞扬。我坐在父亲那辆二八大杠自行车尾座上,紧紧抓住车尾的铁架,生怕一个颠簸把自己从车上抛出去,一见到认识的人时一改常态大声打招呼,看到村里的小孩们投来艳羡的目光,让我那小小的虚荣心得到满足。

再大一些,我们要到镇上读中学了,这辆二八大杠自行车又成了我们兄弟姐妹上学的交通工具。我决心学会骑自行车,有着多年“驾龄”的小叔当起了教练。小叔找来一根2米长的木棍绑在车尾架上,以防我在练车的时候失去重心摔坏昂贵的车子。接着小叔扶稳车子,让我坐上“驾驶座”开始学骑车。刚开始时我不敢太用力蹬,车子在村里的晒谷场上来来回回走着“之”形的线路,没多久,可能是看到我表现太好了,小叔偷偷放开扶着木棍的手,停下奔跑的脚步,退到晒谷场边站着偷笑。我一看,不由心一惊,身子一歪车子一抖,连人带车摔在地上。不过,这时候自己已经掌握到骑自行车的窍门,更加坚定了信心。

每年“双抢大忙”时节,这辆二八大杠自行车派上大用场。20世纪80年代末实行包产到户,艳阳高照的炎夏,父母将责任田里稻谷装入蛇皮袋,那辆二八大杠自行车就是重要的运输工具,三角架的横梁上放上一袋,尾座上扎两大袋,有时是年纪稍大一点的姐姐在前面抓着自行车的手把,而我则在旁边扶着,弟弟或妹妹喊着“加油”在后面用力推,一趟又一趟在田头到晒谷场之间奔忙着。一年一度最繁忙又劳累的“双抢大忙”结束时,我在老屋回廊下小憩,看着墙角边这段时间陪伴着我们的二八大杠自行车,直说它功不可没。

自从我学会骑自行车,星期六或星期天便经常骑车和同学一起趁圩赶集,买些书本或学习用具回家,偶尔也帮家长买些物品。在那个年代,这辆二八大杠自行车发挥着它特有的作用:村里小伙子到了结婚年龄,媒人带姑娘来相亲时,小伙子家会借我家那辆自行车撑撑场面。若是婚事成了,喜庆婚娶,这辆二八大杠自行车又成了新郎接回新娘的交通工具。更多的时候,读中学的小伙子和姑娘们毕业时也会借我们家的自行车在大桥边拍摄生活照,立此存照。只要他们问到父亲,父亲总是有求必应。

时光匆匆,摩托车、小汽车逐步普及,二八大杠自行车也似乎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现代人更多的是骑着山地自行车去野营、健身,享受悠闲幸福的生活。

参加工作后我在县城成了家,淘汰下来的那辆二八大杠自行车,家里人说要么扔到垃圾桶边,或者拉到回收站。父亲说,就放在老家吧,毕竟它陪伴我们走过一段岁月,也能勾起我们的回忆。

(周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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