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统一连续出版物号:CN45-0005





2025年07月10日

从味蕾到心间的岭南记忆

王 强

梧州情谊深,初访便知浓。

当第一缕春风轻拂岭南大地,梧州,这座镶嵌在南国的温润明珠,便在和煦的春光中悄然苏醒,以独有的柔情与韵味,迎接每一位远道而来的访客。而我,就在这样一个充满诗意的三月,踏入了这座满载故事的城,热情的朋友以一碗龟苓膏相迎,定格为终生难忘的瞬间,也开启了一场与味蕾共舞、与心灵对话的奇妙旅程。

“这膏啊,要趁凉吃。”朋友递来银勺,笑容灿烂,眉眼间尽是梧州人的从容。龟苓膏的苦,是岭南湿热里沉淀的智慧;蜂蜜的甜,是梧州人待客的温情。我们坐在骑楼廊下,他指着砖墙上青苔斑驳的痕迹,说道:“这楼啊,比我爷爷的爷爷还老。”风掀起檐角的铜铃,叮当声里,茶船古道的传说混着龟苓膏的余味,在舌尖酿成一首能喝的岭南民谣。后来才懂,这苦甜交织的滋味,原是梧州人写给世界的情书。

漫步于梧州市区,凉茶店如星子散落街巷。青瓦檐下,一盅盅凉茶蒸腾着草药香,是岭南湿热中淬炼的温柔。友人带我入店,竹编茶壶悬于炭火之上,咕嘟作响。“这是廿四味,清热祛湿;那是罗汉果茶,润喉生津。”老板娘如数家珍,指尖拂过陶罐上的斑驳岁月。

那日我牙痛难忍,老板娘递来一盏深褐色的凉茶,苦味直冲喉头,喝过之后却如清风扫过山林,痛感渐消。几杯入腹,竟觉神清气爽。太神奇了!友人笑言:“梧州人,无凉茶不欢。”原来,凉茶是梧州人的生活哲学——苦,是岭南大地的馈赠;甘,是草木与人的共生。一盅凉茶,喝的是千年草本智慧,品的是梧州人骨子里的坚韧与柔情。

自此之后,我每次来到梧州,必入凉茶店。我的助理小许总是会心一笑。看陶罐轻沸,听街巷人声,任苦甘入喉,化作岭南风物里最治愈的一笔。

在梧州藤县和平镇的葛田,葛农老姚从红壤里挖出雪白的葛根,沾着泥的根茎在阳光下泛着玉色。“你们襄阳有诸葛亮,我们梧州有粉葛王!”他挥着锄头笑,眼角的皱纹里藏着葛田的四季。

这话像颗种子落进我心田,当天夜里就冒出个念头:若是把襄阳的诸葛智慧和梧州的葛根甜味绑在一起,注册个商标,会不会让两座城在舌尖上谈场恋爱?“襄阳有诸葛智慧,梧州有粉葛甘甜”,这看似偶然的地理对应,实则是中华文明“南药北智”的隐性叙事。当葛根的清甜注入隆中对策的深邃,当六堡茶的陈香浸润汉江的月光,我们看到的不仅是产业融合,更是一场跨越山河的精神对话——苦味是文明的底色,甘甜是创新的奖赏。

回到襄阳,我把粉葛和六堡茶分给邻居。李婶熬了葛根汤,王叔泡了六堡茶,整个楼道都飘着甜香。朋友发来消息,商标快批下来了!我仿佛看见两地架起了一座由葛根和智慧搭成的桥——诸葛亮的羽扇轻摇,龙母的宝剑生辉,两座城在茶香葛甜里,唱着跨越千年的对歌。原来情谊不仅能尝、能读,还能在时光里长出新的枝丫,结出文化的果。

梧州像本摊开的岭南画册,每一页都浸着岁月的甜。骑楼廊下,阿婆摇着蒲扇逗孙儿,卖凉粉的阿姐吆喝声拖着长调,像一串挂在屋檐下的风铃;转角茶馆里,粤剧《穆桂英挂帅》的唱腔混着六堡茶香飘出来,唱得窗外的木棉花都红了脸。凉茶铺的竹椅、葛田的锄头、报纸上的油墨香——这座城的浪漫,全藏在烟火气里。

今年4月份,《梧州日报》刊登了我和朋友合写的关于健康方面的文章。在梧州留下文字,像在异乡种了棵会开花的树。朋友发来照片:阅报亭前,穿校服的姑娘踮脚读报,戴草帽的老伯眯眼笑。原来情谊不仅能尝,还能印成铅字,在街坊茶余饭后里传成故事,在时光长河里泛起温柔的涟漪。

梧州这座城不争繁华,却把两千多年的光阴酿成酒——用凉茶的苦、葛根的甜、报纸的墨、粤剧的腔,醉倒南来北往的过客。若有一天我们注册的商标真的立起来,那该是两座城最浪漫的情书:一端系着诸葛的草庐,一端牵着龙母的庙宇,中间流淌的,是永不干涸的岭南温情。

梧州的情谊,像龟苓膏要慢慢品,像骑楼要踱着步看,像“双葛”的故事要世代传。它不张扬,却把岁月熬成了蜜;它不喧哗,却用两千年的烟火,在每个人心里点了一盏灯。这盏灯,温暖了异乡人的归途。当西江的水依旧流淌,当骑楼的影依旧拉长,梧州的故事,便永远在苦与甜的交织中,续写着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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