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张老汉心里犯嘀咕：隔壁李老汉竟像换了个人。往日里总耷拉着脸，三天两头来借钱，如今见人就咧着嘴笑，还拿出好东西到处分享——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张老汉向来是村里的“体面人”。女儿是县城某单位的负责人，每月雷打不动寄来上千元生活费，比李老汉的三个儿子凑起来的还多。张老汉和老伴身子骨硬朗，种着一亩几分田，烧柴自个儿上山砍，女儿的钱根本花不完。反观李老汉，大儿子在镇上打杂，另两个儿子游手好闲，别说赡养费，不伸手要钱就谢天谢地了。李老汉总是酸酸地羡慕张老汉：“你女儿有本事，你才是享清福哟。”

可这阵子，李老汉腰杆都直了。见了张老汉，话里话外带着得意：“我家老大也出息了，给我和你婶办了‘国家工资’，每月准时入卡。”说着，还掏出银行卡晃了晃。

张老汉心里像被猫抓了。他老两口明明不缺吃不缺穿，可看着李老汉拿着银行卡去银行的神气样，再听着村里人议论“李家小子有本事，能让父母吃上公家饭”，心里头那点体面忽然就没了。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拨通了女儿的电话。

“爸，您没有钱用了？”女儿的声音透着关切。

“不是。”张老汉憋了半天，“你看李老汉……他家都办了低保，你看我们……”

女儿在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后说道：“爸，我们家条件不符合政策，我是党员干部，不能干这违规的事啊。”

“什么政策不政策的？”张老汉来了气，“人家能办，我们就不能？你连这点事都办不成，还当什么领导干部！”他挂了电话，心里堵得慌——原想借着办低保在村里挣回面子，没想到女儿这么不给力。

女儿终究还是“依了他”。没过多久，张老汉也揣着银行卡，在村里遛了一圈，故意大声跟人说：“去镇上取点低保金，我女儿给办的。”听着旁人“还是你家女儿有本事”的赞叹，他也开始有点飘飘然了。

可安稳日子没过几个月，村里就炸开了锅：李老汉和他大儿子被县里来的人带走调查了。说是有人举报，他家根本不够低保条件，全是大儿子托关系弄虚作假。

张老汉吓得魂都飞了，哆哆嗦嗦回到家赶紧给女儿打电话：“快！快把那低保给我停了！”

电话那头，女儿叹了口气：“爸，您早该明白了。那卡里的钱，一直是我每月给您存的。”

张老汉捏着手里的银行卡，忽然臊得满脸通红。原来他心心念念的“体面”，不过是女儿用孝心铺的台阶；而李老汉那点“风光”，早就在违规的泥坑里扎了根。